云渺忽然感觉心绞痛了一下。
她记得那一天。
那个微凉的夏日夜晚,受了伤的少年昏倒在她的身上,而她拼尽全力地想要救他的性命。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夜他发着高烧,她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守了他一整晚。
他那个时候居然想杀她吗?
在她拼命想要救他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杀她。
“好。”
云渺冷着脸说,“很好。”
很好。
很不错。
就是这个状态。
云渺感觉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冷得像杀了十年的鱼。
她已经准备好去把黑莲花给刀了。
云渺心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首先,他们要先结婚。
然后在大婚之日,她就趁机把这家伙干掉。
云渺转过身,大步走回小花园里,抬头看见谢止渊还站在台阶上,微微歪着头,手里抓着那枚她退回去的羊脂玉。
看见云渺又回来了,他有些迷茫地看过来。
云渺一声不吭,冷着脸走到他的面前,把塞到他手里的那枚羊脂玉抓回来。
然后她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台阶上的少年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忽而扯了下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
红嫁衣(三)
次日清晨,云渺在明亮的鸟雀啼鸣声里醒来。
她穿一袭烟水色襦裙,赤着足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牵着裙角坐在铜镜前,把一瀑长发堆起在头顶,随手绾成一个云朵般的髻。
这时候,慕夫人在外面叩门:“阿渺,起来了吗?洛小娘子来找你了。”
“阿娘,我起来啦!”
云渺朝门外喊,“快请她进来!”
片刻后,一袭青莲色襦裙的女孩敲了敲门。
洛黎抱着个食盒走进云渺的房间,自来熟地走到一张书案前坐下,转过身:“阿渺,来尝尝我新制的莲子羹?”
自从那一日平康坊绑架事件后,两个女孩都不用再去崇文馆上学了,各自被接回自己的府上将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