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了?”
程拾醒语气自然?。
她要将茫然?一装到底,他却偏偏要点出来,视线重新回?到她的眼?睛上,用那样轻描淡写、却一字一顿的语气警告她:“你最好别太过分了。”
非是不如?她的意。
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了,面上戳破了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她究竟过分在哪里?
程拾醒有点不耐烦,抿了下唇,没作声,眼?底失了装出来的乖,手臂拧了拧,挣开?他的手,脚步匆匆头也不回?进了房间。
合上房门,她举起手机随意瞧了眼?。
相机里的人面上化着精致的妆,唇瓣却失了原先艳丽的颜色。
程拾醒摁灭屏幕,有点懊恼。
和?谈祝霄缠绵太久,居然?忘记补妆了。
她靠着门,朝后捋了把头发,觉得烦得不得了,这种烦来源于被管教、被戳破,来源于蒋冬至的莫名其妙,来源于过去同他相处的每一秒拼凑出他们的现状。于是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没有人会在口袋里无时无刻备一颗葡萄味的糖果,除了蒋冬至。
就连她也不会,那是只有摸蒋冬至口袋才?会出现的东西。
程拾醒抬起手背,重重抹了下唇瓣,像是一种发泄,脑中忽而闪过方才?蒋冬至重重抓着她的手臂,垂着睫毛咬着字吐出的那一句“你最好别太过分了”
。
你最好别太过分了。
这八个字不是蒋冬至第一次跟她讲。
高考结束后的那场成人礼,18岁的生日蜡烛被吹灭,十二点钟的钟声被敲响,加固在她“未成年?”
身份上的束缚终于被解开?。于是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拉着范茹画,怀着满腔的好奇心踏进了那间灯光朦胧的酒吧。
是仅为女性开?放的店,炙热的夏天,来来往往全是身着吊带短裙的美女。座椅在振动,光束在转动,dj手持着话筒,人群在舞台下肆意摇摆,音乐鼓点声敲击耳膜,一声声像砸在人的神经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刺激。
那会儿她并不会想到鸡尾酒名是如?此五花八门,只随手指了个浪漫的名字,也因此也没有想到颜色那么漂亮的玻璃杯里装的是会使人失去清醒的高度数酒精,这简直就像毒蘑菇。
好在身边还有个理智尚存的范茹画,好在她踏进去前打听过这家店——老板娘开?店时怕出什么事?,找了几个女保镖,专门处理闹事?的人,比如?一些在门口叫嚣着“为什么我不能进”
的男性,以及送一些醉酒的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