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怎么办呢?”
凌霄的话还萦绕在耳畔,管殷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
明知道凌霄说的对,可管殷又不愿意承认世间事的无可奈何。
“有奈何无奈何,就像是我和你说的那样,即便这男人当初当真爱过她,到了那个位置上……又有多少人连自己原本为什么要去考科举都已经抛之脑后了。”
程衡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的手腕。
写出来的文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顺滑了,程衡高兴之余,也难免感叹手中的毛笔用多了,实在是累——古人是真的有本事。
“我明白。”
“你也知道,我原本是不想掺合进来的。”
面对着程衡,管殷很难不想起来自己刚才来到这里时候的想法,“可是看着他们,我又真的很难不去做什么。”
“我也是。”
程衡的话,是在支持管殷,同样的,也是在就解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想法。
目光交错,两个人一下子不知道有什么容易一点的路是可以选择的了。
“那就做呗,管他负心不负心,我们总也不可能靠着他来成事。”
既然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做,程衡便不屑于假手他人,“一年不中就三年,三年不中就五年,全把这科举当成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也没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管殷有一瞬间的恍惚。
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好像刚才还在高铁上,看着学生们即便是出来玩还没有忘记带着五三,老师们即便是带着游学,也随时拿着一支红笔,应对着同学们可能出现的问题。
“喂,管殷,你在想什么?”
程衡主意到管殷在发呆,站起身来走到后者面前晃了晃,“我现在的想法是,今年既然就有一场考试,我就去试一试,毕竟真题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
“万一命好,真的就考上了,那我们的进程岂不是又快了一步?”
其实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这个完整的进度条到底有多长,能做的就只有顺着原身的生命轨迹把事情做好——看起来很容易,但对于两个在新时代恣意生活的青年来说,这个时代的束缚实在是太多了。
“你知道……”
“那些避讳什么的,我都会小心的,你大可以放心。”
“我同你一起去试一试。”
自己是做老师的,如果今年程衡没有考过,自己也能够总结题型,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卷后面的考试,总比程衡一个人苦战容易些。
“可是原身的身份……”
管殷那日同邻家的老汉与夫人了解过当朝的律法,律法中当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得应试。只是如果自己一步步的考上去,会不会有人用原身“罪臣之女”
的身份强行打压。
又会不会因此反而绝了后来女子科举应试之路?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管殷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是不能意气用事。
“你只管替我做好这教书先生,科举的事情交在我身上就行了。”
程衡毫不犹豫的断了管殷的犹豫:“管老师,你既然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为什么要纠结一定要做那些自己做不好的事情?”
一句“管老师”
把管殷叫得又是一怔,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绝脸颊上都飘过一抹绯红。
管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来到这个时代却处处受制,哪怕管殷心里总提醒着自己“历史”
两个字,可无论如何还是不肯服输的。
不肯输给任何人,也不肯输给这个时代下的制度。
“那就要麻烦管老师帮我把字抄一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