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雪缓缓走到一张摆放着库房账本的桌旁,轻轻翻开一页,细细查看起来。
不久,她便发现了问题。
几笔大额采买的记录与库存数量严重不符,她轻轻放下账本,目光转向桂婆子,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桂婆子,这些账目,你如何解释?”
“桂婆子,你说的银丝炭采购了50筐,可这库房中的银丝炭却只有10筐,还是40筐到哪里去了?”
桂婆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此刻更显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她颤抖着声音,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话来:“三小姐明鉴,老奴…老奴原本确实是按计划采购了五十筐银丝炭,却不知为何,这库房中仅剩十筐。老奴该死,定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还望三小姐给老奴一个机会,让老奴将账目彻底对清楚,若真有缺漏,老奴便是倾家荡产,也定会将那四十筐银丝炭的银两悉数补上。”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老奴该死,实是老眼昏花,竟犯了这等错处。还请三小姐宽恕,老奴定当竭力弥补。”
说着,她竟不顾脸面,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啪啪声在库房内回响。
马首是瞻
尚卿雪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示意连翘上前扶起桂婆子。
“扇巴掌并非解决问题,这空缺的银两,都需如数补上。”
丞相府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暗流涌动。
府中仆从众多,其中不乏那些心怀鬼胎、贪图小利的刁奴。
因老夫人这几年修身礼佛,素来是个不爱管事的,寻常甚少过问这等事情,都是交代信得过的奴婢负责盘算。
这些个婆子们仗着老夫人的不闻不问,以及上头有人庇护,开始明目张胆地中饱私囊。
府中的采买、账目,库房……都成了她们捞取油水的地方。
时日一长,这种风气在府中悄然蔓延。
起初,或许还有那么几个行事稳妥的,但看着身边的管事婆子个个活得愈发滋润,且多年下来竟也未见东窗事发,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原本,有几个婆子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到这里的。她们以为尚卿雪初出茅庐,面对这些老油条的刁难与算计,定会无力招架,她们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打算好好编排一番。
随着尚卿雪对桂嬷嬷的步步紧逼。
桂嬷嬷这位曾几何时风光无限、手握重权的管事婆子,此刻却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背后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尚卿雪这一把火,不仅让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更让那些平日里同样手脚不干净的管事婆子们心惊胆战起来。
这时,李大媳妇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对尚卿雪行了一礼:“三小姐,奴婢有话要说。”
李大媳妇深吸一口气,说道:““三小姐,奴婢李大媳妇,自知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奴婢愿以真心实意,愿为三小姐马首是瞻,之前库房的管事王婆子,她与采买的桂嬷嬷勾结,中饱私囊,奴婢虽未及参与其中,但也曾有所耳闻。如今见三小姐英明神武,奴婢心中甚是敬佩。奴婢愿助三小姐一臂之力,将那些害群之马一一清除出府!”
尚卿雪闻言,目光如炬,她看着李大媳妇,心中暗自点头。这个女人虽然年轻,但心思敏锐,行事果断,是个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