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希避而不答,蹲下身去伸手扶上黑色冰冷的机械帮他安装在膝盖处。
许是经常佩戴假肢,膝盖处已然形成坑坑洼洼的痕迹,深一块浅一块让人不忍直视。
凯威斯特没有推脱,顺从的把手里的器械交到她手里。虽然眼睛看不见可他也能想象到面前人的表情。
叹息一声,道:“还是要玫瑰?”
沈望希按着器械暗扣的手一顿,随后恢复正常,继续着穿戴的动作。
“一会儿我自己摘,不用你管了,好好坐这儿歇着吧。”
穿好后,她将裤管落下遮盖住这突出异常的地方,起身拿起一旁的手套和剪子,走向红色的花海。
带刺的玫瑰拿在手里,尖刺不可避免的扎进手套,磨着肌肤略带痛感,可沈望希好似感觉不到一样,越拿越多。
凯威斯特听着空间内响起的动静,剪刀摩擦声,枝茎的断裂声,叶子的交错声一丝不错的传到耳朵里,就是听不到沈望希的说话声。
又是一声叹息,他道:“南州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望希停下剪子看了看手里的玫瑰,或许是觉得差不多了,就从花丛中走出来,半人高的荆丛划过衣服,留下点点的水痕和划痕。
她站在石阶上,跺跺脚,回答道:“快了,用不了几日就能见着你徒弟了,用不着担心。”
沈望希说着,走到一个桌前,将还滴着水珠的玫瑰花平铺在上面,又走向远处的白色菊花田。
还没走两步,便听见侧方不赞同的声音。
“我能不担心?你还是她姐姐呢,他走的时候你连送都没有送,窝在你的反省室,门都没有出。”
不知道提到了哪个字眼,凯威特斯说完后也是一僵,站起来活动的脚都迟钝了几秒。
沈望希回头,瞧着人倾斜的半个身子,无奈地提醒道:“您站稳当吧,摔了我还要背你去一队。”
姐姐……
对,她现在只是南洲的姐姐,不是别人的,也不能是别人的……
十几米远的距离,凯威斯特随手丢出的玫瑰残枝就掉在沈望希的脚边,枯萎的红花瓣变成褐色,呈破败之相。
“我用你背,摘完花赶紧离开我的花房。”
沈望希垂头望着这朵残破的花,半晌,把它捡起,走向白色的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