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云又掐算一会,趺坐蒲团上,招来一张案牍,将一本竹册摊开在桌上。
他感叹一声:“前脚刚走一个许慎独,这番又来一个杜铮,中天方今年倒是出了英才啊!”
一气龙虎经如何,自己毕竟真的是墨守观弟子,中天方一员,如何不知?
传闻道宗有一门无上玄功,便需以这一气龙虎经打基础,参悟经中本意真法。只不过此经甚难,能有缘修此经的也少,故而在道宗修那门玄功的弟子,虽说不少,但真正将之炼法通玄的主,却是少之又少。
这些年中天方几乎无有能修此经的弟子了,谁成想,今年一蹦便蹦出两个来?
“为何偏偏是今年?”
江别云不解,手持刀笔记录着什么,心中暗道:“而且一个两个的,都这般厉害,才三四个月,便将云海炼至这般程度,距离淬气炼真不远,真是、真是……”
将竹册记录好后,他用绳系上,翻手一枚小巧金剑,两者一合。
吐一口元真在金剑之上,只听一声剑鸣,铮铮而起,金剑便飞纵出江鸿坊市,不知去何方了。
做完这一切,江别云吐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倒出枚丹丸服下,然后便凝神闭目,以炼元真修玄功。
江鸿坊市不远处,杜铮屹立白鹤之上。
丹窍白虎睁眸,便见坊市中有一道金气升起,转瞬间消失不见。
“果然如此。”
杜铮叹一口气:“江师兄啊江师兄,我本对你印象还算不错的,只可惜……”
他只是一想,便知此金气为何,乃是炼气之修的一种传讯手段,金气飞书。其气可化剑、刀、针、镖等器形,寄以飞书,飞纵万里,传递消息。
因这金气飞书需以元真来驱动,故而炼气之后方才能随意动用。
说来,杜铮对江别云印象的确不错。毕竟是墨守观的弟子,虽为弃徒,但对他甚好,但问题便在太好上了。
杜铮不怀疑世间真有那不求回报的大圣人,但这等圣人角色,自己随便一逛便能遇到?
又是炼气修士的修炼静室,又是添不知什么好料来自费炼器,又是不求报酬……这江别云只是墨守观弟子,又不是德冠院弟子,同为中天方之人,做到这个地步,怎么想也有问题。
他起先以为是江别云另有所求,唯恐自己无力而行,耽误自身,故而舍了那饕餮真血,以堵对方的嘴。
事后还留了个心眼,说是走了,实际上却还在此处观察一二,果然叫他抓住马脚了。
只是,江别云这金气飞书,所去为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