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午后,用?餐潮刚结束,程娘子带着几位人忙碌地收拾桌面。獾儿?也蹲在一旁认真地搓洗抹布递给姐姐们,脸颊上鼓起两?团丰肉,有了孩童的天真气息。
“谢谢獾儿?,獾儿?真乖!”
程娘子手沾了食物?残渣,忍住捏捏他胖脸的冲动。
獾儿?腼腆地翘起嘴角,揉捏抹布的小?手更用?力了,在水盆里扑腾起大泡。
“店家,还有烈野烧吗?”
一声慵懒松散的男声打断店内的平静。
程娘子顺着声音朝门口望去,天色不知觉已变灰蒙。
年轻的郎君倚门而立,大概二十三四?的年岁,一身竹纹粗布长衫飘飘荡荡。头戴毡巾、仅简单绾起,额头边几缕长在风中?飞扬。斜飞入鬓的眉,如桃花般风流的眼,未语先含三分笑?。
长得倒是好相貌,但怎么给人轻佻之感??程娘子只敢腹诽几句,面上却?保持微笑?,“有的,郎君里头坐。”
“呦,郎君的肩背都湿了,快擦擦。”
程娘子走进几步才注意到客人的衣服有水渍晕开,连忙递上干净的布,“这天说变就变,怎么还突然下雨了呢。”
男子避而未接,“谢谢娘子,淋雨饮酒岂不是更有意思??”
“呵呵呵。”
程娘子不太懂年轻人的思?路,“郎君要多少酒?需点菜吗?”
“先一壶吧,不用?菜。”
男子掏出怀里的一袋炸豆子,“有它足以。”
第一次遇见如此奇怪的人,程娘子勉强保持笑?容,“好的,您稍等?,妾拿酒来。”
春雨细如毛,朦朦胧胧、密密麻麻,一时停不的。程娘子在柜台处无聊托腮,獾儿?已经被哄睡。阿苏和账房正在二楼和萧懿对账本?,其他人都休憩去了,只她一人留着看店。
奇怪的客人正就着豆子饮第二壶酒,桃花眼像是被水浸润般更晶莹黑亮了,原本?清瘦的人染上红晕显得真切许多。层层酒意上涌,他把剩下的酒装入自带的小?杯里,仔细旋紧木塞用?绳子系在腰间,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前台。
“店家,酒资多少?”
男子扶额轻问。
“两?壶烈野烧,拢共一贯钱。”
程娘子很快算出账。
男子掏铜钱的手顺势放了回去,慵懒里带着不羁,“某以画抵酒资吧。”
“。。。。。。”
程娘子无语,感?情是付不起钱啊,还好这位郎君没直接跑,不然她拦都拦不住。
“郎君等?一会儿?,我叫店家下来拿主意。”
程娘子迅跑去楼梯下呼喊,成功把萧懿和其他人都引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