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色渐浓,朦胧的月影高悬于天际,宛如一块被轻纱遮掩的银盘,散着柔和而清冷的光辉。皎洁的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给这片荒芜的废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纱衣,也朦胧了正立在一片废墟之上的一头饕餮尸兽。
看着底下远处那栋住着某人的那扇房窗,饕餮尸兽的一双墨绿瞳眸愈渐幽深似海,仿若藏着万千思绪。
它伫立半晌,最后转头纵身一跃奔驰于孤寂的长街之上。
另一边,男人推开虚掩着的房间门,悄无声息的朝里头走近。
房间里漆黑如墨,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所笼罩着,让人感到无尽的压抑和沉闷。可男人却仿若能在黑暗中视物般,避开了房间里的所有陈设径直走到床边。
容逸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
的青年,不由自主地往床沿边缓缓坐下,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一下青年的脸颊,但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却又突兀地停顿了下来。
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后,眼前之人的轮廓也愈清晰起来,看到紧闭着双眼的左枭眼角一片湿润时,男人不禁愣了愣。
愣怔过后,容逸只觉得心里蓦地一疼,他抬手抚去了青年眼角的清泪,指尖轻柔的摩挲着左枭的脸庞。
容逸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青年,他知道这一刻的左枭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那头饕餮尸兽的身上,又或是在其他物种的躯体里。
每当左枭的灵魂体离开时,他都会在青年的身边默默守候着。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敢这般靠近青年。
擦去左枭眼角的清泪后,容逸克制着心中奔涌的情愫收回手,在床边冰冷的地板上蹲坐了下来,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从青年的身上离开过,那双深邃且幽暗的眼眸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感,眸光炙热而深沉。
那个男人真是该死!竟敢让他的左枭少爷如此的伤心难过!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
今夜轮到了倚风站岗,他沿着屋子在附近巡视了一圈没现有什么隐患后便回到屋门前的一堆篝火旁盘腿坐了下来。
燃得正旺的篝火是贺辞堆起来的,因为怕守夜的倚风冷着。
入冬之夜,寒风凛冽地呼啸着,吹过寂静的房屋和紧闭的门窗,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
倚风端坐在篝火旁,橙红的火光将他的脸颊映出一片绯色,他拿出贺辞回屋前送给他的武器继续端详欣赏起来。那是一对形状酷似夜空中那一轮弯月般的短刀,散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刀刃薄如蝉翼,却异常锋利,仿佛能够轻易地割裂钢铁。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冷月洒下的银辉,让人不寒而栗,其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刀柄处还镶嵌着璀璨夺目的翠绿宝石,显得格外的华贵且凛冽。
这对短刀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质感给人一种无比坚实的感觉,倚风紧握刀柄往虚空中比划了两下,只觉得这对新月双刀非常的称手。
他越看便越是喜欢,有些爱不释手的舞弄起来,只想立刻马上找几个敌人试试他的新武器。
正这般想着时,不远处连接后山的那片茂密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异样的动静使得倚风顿时警觉起来,他眉眼一凛,敏锐的起身,反手握紧了些手中的武器,一副警惕的战前姿态。
他还寻思着这大晚上的要上哪儿去找丧尸或敌人试武器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有送上门的了,就在他暗暗欢喜如此凑巧之时,那片灌木丛里的声响也愈清晰且靠近。
倚风的目光紧盯着那处灌木丛,他已经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却不曾想,从那灌木丛里窜出来的竟是……守辰?
在看清对方的那一刻,倚风迫使自己刹住手上的攻势,险险收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