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稳了,姚管家率先打开车门,只见后座蜷缩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的还是医院煞白的薄被,车停在树荫下,里头更暗些,看不清楚面目。
姚管家微眯着双眼,将身子又朝里探了探,只瞧见了侧颜就将他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后座椅上躺着的,分明就是那日从箱子里救出来的那个男孩!
姚管家忙起了身,快了两步来到车前,迎上了刚从车里下来的宋焘,
“焘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闹不明白。”
宋焘也是一脸茫然,“少爷只说让我把人接回来安置。”
“那少爷可说如何安置?”
“少爷那会儿挺忙,我也没瞅着机会问,要不姚叔你看着办吧。”
那日客房里让臊得不敢抬头的叫声还历历在目,这是个什么人,众人心里都清楚。
“这么个腌€€的东西,怎么能进咱们棠园。”
丫头小杏不过十五六岁,正是掩不住心性的时候,忙掩面退了好几步,“我可不愿再瞧见他。”
“也不能这么说,他其实挺可怜的。”
说话的是那日在门房当班的丁春生,也就是他把林知许抱进了屋,说着他弯腰将身子探进了车里,
“还是我来吧。”
平日里一向利索的丁春生进了车子,却半天没了动静,直到姚管家出声提醒了才慢慢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这一出来,周围的人都不禁都噤了声,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那日初见。
丁春生已是轻手轻脚,小心至极,可仍让昏睡中的人痛苦地轻吟出声。
身上盖着的薄被被动作拉扯的歪斜着,垂下的手臂与小腿露在外头,满是已经黑紫的鞭痕与淤血。
忍不住瞧过来的小杏害怕地惊呼一声,马上躲在了康彩凤身后,
“他不会是死了吧!”
“别瞎说。”
姚管家瞪了小杏一眼,叹了口气道,“就还送到那间客房吧,等少爷回来再看如何安置。”
以往他们也不是没听过少爷的流言,可那总归是外边儿的,与他们棠园无关。
说起来,这可是头一个进来的,虽不知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但总归在少爷心里定是不比常人,还是警醒些的好。
此刻的棠园里的人都在暗自揣测,而段云瑞却是与肖望笙对坐在荣平饭店的茶吧,就着光线已柔和暖黄的斜阳,细品着茶点,显得十分闲适。
“我还当你派人看着那痴儿是因为许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