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焘直截了当,“我注意到他,是因为孟冬从他身边经过时有过一丝停顿,而后不就他便起身绕了一圈朝后面走去,普通的客人是绝不会往那边去的。”
“一个卖糖饼的也不可能去大世界去寻乐子。”
亮起的火光晕出一个光圈,照亮了段云瑞紧蹙的眉心,“孟冬呢?”
“他秘密去了趟桐城,但整个行程滴水不漏,十分谨慎,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破绽。”
宋焘沉声道,“他与谢天武的副官杨元龙的情人见过一次面,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稔却又十分客套,不是第一次见面,也并非偷情。”
“杨元龙?”
段云瑞睨了眼身侧的窗内,“他倒没扯谎。”
但大概也没完全说实话。
杨元龙是谁的狗,他清楚得很。
跑马厅内,林知许与谢天武同在盥洗室出现就让他感到绝非偶然,而咖啡厅最后被及时化解的一枪,恐怕并非是给他的警告,而是在告诫林知许,自己随时会被杀死。
谢天武这个人,是在尸山血海中练就的暴戾恣睢,别说东南府,哪怕是总统也要让他几分。
所以林知许不说,他不敢说。
段云瑞心头微微紧,却没有时间让他再细细思索,院门外忽有人至,与宋焘低语后,只见他面色凝重快步上前,
“三少爷偷偷自北门出去了。”
“除夕夜都不闲着,他倒难得勤快。”
段云瑞的眉间泛着淡淡的嫌恶,“去准备着。”
“是。”
宋焘离开后段云瑞并未马上回屋,他靠在墙边让冷风刮过自己,抖落抖落身上的衣服,烟气随之又淡了些。
段云瑞弯腰提起食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台上布包,一并拿了进去。
屋内有些狼藉。
被酒浸湿了前襟的衣裳胡乱挂在椅子上,持续地淡淡的散着醉人的醇香气味,这让段云瑞忽然有些心痒,目光转向床上鼓起的被褥,正均匀地,几不可见地起伏着,可见他睡得正酣甜。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段云瑞轻轻拍着酡红的面颊,“今天是除夕,未到子时怎可就先睡了?”
这种程度自是没醒,段云瑞将在外头吹到透凉的手伸进被中,敷在了林知许最柔软的地方。
激颤过后,清秀的眉毛拧在一起,身体本能地推拒,眼睑颤抖着使了半天力,却始终没能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