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尽头是步行街的辅道,付斯礼带着朗闻昔来到了他常去的音像店里,这家店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付斯礼的第一次盘磁带就是在这里买的。
音像店不大,陈设也比较老旧,但好在可以试听。
看着一排排被码放整齐的磁带,看着他不认识的明星,朗闻昔突然响起自己为什么不爱听音乐的原因,他从未得到过一个随时听,他甚至不知道磁带是如何插进去的;后来出了cd机,但对于他来说两者都是一种奢侈,更别提mp3这种新的电子设备。
他手机中唯一的歌曲是付斯礼总在哼唱的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
朗闻昔没有时间像同龄人那样去欣赏流行音乐。在别人讨论着周杰伦、林俊杰和蔡依林的时候,他要么是在打零工、要么是在画墙、要么是在为了‘活着’的路上而奔波,他更像是个负重前行的中年人,忙碌让他渐渐失去了年华中最好的模样。
朗闻昔跟在付斯礼的身后,看着他熟稔的将唱片放进了cd机中,他取下耳机放在了朗闻昔的耳朵上,音乐随时光碟的转动,缓缓地流淌出了提琴与钢琴的伴奏声。
这是一英文歌,朗闻昔听不懂歌手唱的是什么,但曲调的舒缓宁静让他有种瞬间放松的感觉,他看了一眼付斯礼手中cd的封面,沉闷的阴天里,墨绿色的草地上,男人孤独的背影在画面中像是黑色的幽灵,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画中的一方天地。
歌曲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三分钟结束后,朗闻昔将耳机递回到了付斯礼的手中。
“好听,但听不懂。”
“我也没办法全部听明白,但是喜欢旋律。”
付斯礼说着,切了下一个曲子,“这是Brettanderson《i1derness》专辑中的《adifferentp1ace》,他唱的是六月里,他和他的爱人在伦敦的分别。”
说完,付斯礼将一只耳机挂在了朗闻昔的耳朵上,然后俯在他另外一侧的耳畔低声说道:“这歌里有一句歌词是:Thesearethethoughtsthattakemetoadifferentp1ace。意思是:正是这些想法带我去不同的地方。你看,我可以帮你翻译,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听不懂这些东西。很多的事情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
“……”
“朗闻昔,你还有我。”
付斯礼和朗闻昔站在架子的后面,避于隐秘的角落。付斯礼用额头轻触着对方的额头,四目相对间,涌出付斯礼眼底的爱意卷席着朗闻昔摇摇欲坠的喜欢。
这份喜欢打从一开始就沉重的,当他鼓足勇气托起‘沉重’时,又有新的不可抗力从天而降。
“想吻你。”
付斯礼的呼吸落在朗闻昔面庞。
那一刻,朗闻昔无所顾忌地倾身向前轻吻在了付斯礼的唇上,他望着付斯礼的眼睛轻轻合上,耳边的音乐还在继续,但世界却显得无比得安静。
一吻过后,付斯礼取出了唱片机中的cd,放进了盒子中,他拉着朗闻昔来到了收银台。
唱片店的老板是付斯礼的老熟人,他瞅了一眼付斯礼,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又指了指他们头顶的监控。
付斯礼立刻意会了老板的意思,他拿着cd清了清嗓子说:“要这个。”
老板翘着二郎腿汲着拖鞋,一边嗑瓜子一边挥了挥手说:“送你们了。”
“谢了。”
五月的夜风吹不散炙热的浓情,他们相拥于月色之下。
于付斯礼而言是一场奔赴未来的缱绻。
于朗闻昔而言是最后一次难以割舍的缠|绵。
朗闻昔用力地抓牢了付斯礼的臂弯,沉溺在翻涌的疼痛与快|感之中,这是一场冗长的欢愉。
休息片刻之后,朗闻昔并不想就这样结束,他忍着全身散架的酸痛压在了付斯礼的身上,吻着他的喉结,亲腻地喊着他的名字。
付斯礼推了推朗闻昔,笑着说道:“别点火了,容易复燃。”
“我、想要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