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闻昔垂着脑袋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焦虑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住地抖着腿,他缓缓地看向付斯礼,一直憋着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付斯礼蹲在朗闻昔的面前,用袖子轻轻地擦掉了他的眼泪,“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是脑梗,外公他之前已经脑梗过一次,所以现在情况有些不好。”
朗闻昔的颤抖声音中带着哽咽,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这是病危通知单。”
付斯礼看着朗闻昔手中的通知单,最后的落款签字是朗闻昔的名字,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签下自己的名字,这等同于让他默认了将与亲人的告别。
付斯礼从未经历过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朗闻昔,他不能说‘外公会没事儿的’也不能说‘肯定会治好的’,有些充满了希望的话往往会让人在失去的时候回想起来更加得失望。
朗闻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坠落,落在手背上,又从指尖滑落。付斯礼伸手接住了眼泪,“我接住了你的小珍珠。”
“……付斯礼。”
“我在呢。”
付斯礼站起身,向着朗闻昔伸开了手臂,“要抱抱吗?”
朗闻昔点了点头,付斯礼上前一步环住了朗闻昔,空落落的心脏被抱住的那一个瞬间被填满了,在高考来临之际,这样突的事件谁也没有料到,朗闻昔不得不放下学习开始往返学校和医院之间。
所幸的是外公送医及时脱离的危险,但糟糕的是外公被查出了尿毒症。
第一笔肾病透析的费用摆在了朗闻昔的面前时,朗闻昔看着一个月5ooo多的费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然还要面临换肾的问题,在等待期间的透析费用加上肾移植的费用,零零总总加起来,可能要花掉将近三十万元。
这对于朗闻昔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朗闻昔算了算,外公和自己的存款加在一起总共才4万块钱,这高额的医药费会直接拖垮他们。
朗闻昔又开始逃学了,他找了好几份临时工,又接了几单墙绘的活,白天去给人家画墙,下午去医院照看外公,夜里去酒吧当服务生。
“闻昔,那桌的女孩子们指明要你去送酒。”
领班拍了拍朗闻昔的肩膀,自从朗闻昔入职的这小半个月以来,他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来了。”
朗闻昔应声道,托着酒盘送了过去,“美女,你们的酒。”
“小帅哥,你成年了嘛?”
女孩大胆地问道。
“当然,我都19了。”
朗闻昔陪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女孩掏出手机说:“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嘛?”
“当然,下次再来可以报我的名字,打折。”
朗闻昔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游刃有余的说道,这样他还可以拿酒水的提成的。
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偶尔陪陪酒都是可以的。但是回家的时候,朗闻昔都不会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不让自己的身上留一点酒味和烟味。
所以付斯礼根本不知道朗闻昔晚上去了酒吧当服务生,全当是他留在医院里照顾外公,可是纸包不住火,付斯礼周五下课的早,他买了外公最爱吃的枣糕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