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当签下最后一批货物的货单时,杜凌楠长吁一口气。站在办公桌旁的黄军飞见她满脸如释重负模样,感同身受道:“杜总,总算结束了!这两个月,啧啧。。。”
黄军飞满脸意犹未尽。杜凌楠瞥了他一眼,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他,眼中含笑不一言。黄军飞办公室主任出身,两月前临危受命,顶了原销售总监刘钊铠的差事。黄军飞接过文件,展颜一笑,扭身走出办公室。
不仅黄军飞不知道新一轮任命的含义,公司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两月来,鹏展大楼的变化。“老人”
从楼里相继抽离,原有的行政和后勤人员6续顶缺。
悄然生的变化,丝毫没引起大家的警惕,工作热情反而空前高涨。这一切,与他们日日能见到的总经理杜凌楠不无关系。
杜凌楠按卓皓吩咐,按合同紧张组织生产,所有新来合同一律按压,各种手段与托词延迟签约,对板着脸等不及离开的客户礼数有加。两月后,年青的杜凌楠一次照镜,愕然现,鬓间根竟现一缕银白。
火灾生后,诚如杜凌楠的预料,四面八方诘难电话接得销售部与办公室人员一听电话铃声就心惊肉跳。杜凌楠从文风手里接过的律师函不下三十封,封封证据确凿法理清晰。文风的脸灰着,在他的思想里,鹏展倒闭已是必然结局。
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一派嘈杂中,杜凌楠闲庭信步,有条不紊安排生产进度,按订单先后逐一货。她的淡定从容,对公司变化不置一言的作派,渐渐平息了舆论。元老们一一离职,且离去时个个喜笑颜开,对去向皆闭口不言。员工们你一言我一语,上上下下沸沸扬扬流传着“筹建新公司”
,“拓展新业务”
的说法。
从四面八方来的压力,诚如卓皓断言,雷声大雨点小。时至今日,杜凌楠没收到一则开庭通知。看着黄军飞乐颠颠的背影,杜凌楠眯起眼睛,思路飘向刚介入皮毛业的时光。
那时候的她,以为周边南来北往商家都是纸老虎,把他们全不放在眼里,只知道一往无前闷头挣钱。过往莽撞的自己,之所以能得周全,原来都因有卓皓坐阵。
沉思中的杜凌楠对浑身溢满初生牛犊不怕虎劲头的自己讪笑着摇摇头,对藏身在后护她周全的卓皓心生感激,同时莫名的有丝不悦。这丝不悦的对象是对自己,她不喜欢抱粗脚有靠山的感觉。
卓皓在忙些什么?杜凌楠不愿去想。
两月来,卓皓走马灯似的带着她窜来走去,过往罩得严实的世界在杜凌楠眼前展露无余。站在卓皓身边的杜凌楠,也在一众“隐士”
面前“曝光”
。
杜凌楠由最初的惊骇慢慢见怪不怪,只深切明白初次到这里的自己,眼睛为什么必须蒙上黑布。
相较杜凌楠世界的波涛汹涌,白岚琼的世界出奇的平静。这种静的程度在孙金峰按卓皓要求前往外地筹建“顿仕”
新店后,白岚琼的世界更是静得几近“死寂”
。
至亲离世不是几场恸哭便能消融得了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会在生活的各个细节猝不及防袭击。也许是某个场景,也许是目睹他人幸福的画面,也许是沉思中突然的闪念,来无影去无踪,回回命中回回令当事人痛不欲生!
白岚琼的“静”
被一通电话打破。
“老爹!”
白岚琼见屏上显示关友生的名字,赶紧按下接听,亲热的呼唤着。
“岚琼,你妈妈过世两个多月了,爸爸每天度日如年。”